又是槐花香
槐花开了,就像母亲的笑脸,绽放着,素雅的白,甜丝丝的味道,清新弥远。采一朵,轻轻嚼一下,有母亲的奶香。
小时候,贫困的日子,在童真的快乐里,却没有一丝的恶感,反而让我的一生对童年充满回忆,那是一种美好的味道,就像母亲的微笑,槐花的绽放,时常出现在心里。
那时候,我把镰刀的木柄绑在长杆上,走进树林,专门去割高处的槐花。有的大人们,会用长杆上的钩子,用力勾住树枝,连树枝一起拉断。用镰刀割下的花,掉在地上,就会摔烂,还粘上沙子。而我会小心的拂掉沙子,大口的吃起来,那滋味,好于世上最好的糕点。能爬树的小伙伴,会爬上高树,悠闲自得的吃着新鲜的槐花。尽管我很馋,但是母亲不让我爬树,怕我会摔着。而很笨的我,也没有学会爬树。
我有很重的鼻炎,经常鼻塞到整夜睡不了觉。而且黄涕不止,成了招人嫌的孩子。母亲不停的对人解释着,孩子长大就会好了。
其实母亲的鼻炎比我的还严重,以至于鼻塞到耳鸣。
黄家山村有一个祖传的中医世家,他的儿子是母亲的学生。老中医托人捎来一个方子,说是找到刺槐树上一种类似于牛舌头的蜂窝,一个蜂窝撕成均匀地七份,连续七天清晨起来,用植物油把一份蜂窝小火煎黄,吃掉就行了。据说吃完七天,虽不能完全除根,但终生都不会再受鼻炎之苦,也有完全治愈的。
母亲就不断地托人去山里找。这种蜂子其实很毒,他们采了蜂蜜筑成类似于牛舌头状的蜂巢,这蜂巢也是有毒的。但是,有鼻炎的人吃了却不会中毒,反而能治好病。
在我十七岁的那一年的槐花季,父亲竟然在自己的槐树林里找到了一个牛舌头蜂巢。牛舌头蜂巢里还有许多蜂虫,母亲逼着我吃掉。蜂窝煎好了,母亲怕我不吃,还把家里的鸡下的蛋一起煎上,那是母亲用来卖钱的。我吃着鸡蛋,在母亲的监视下,把难吃的蜂窝吃掉了。
七天过后,我的鼻炎奇迹般的好了,直到三十年后也没有再犯过。而我的母亲一直困扰在鼻炎中,尤其是冬天,她睡觉时只能张着口艰难的喘着气,受着无眠的煎熬。我终于明白,那种奇特的蜂巢,在环境的污染下,已经绝迹了。谁也找不到。
后来我才知道,母亲曾经用别的蜂窝替代,根本就没有疗效。
我清楚地记得,母亲给我治病的蜂窝上,有浓浓的槐花味儿,就像母亲的乳汁那样的甜。而在那个时候,我却没有感受到。
母亲走了,我走在槐花树下,企图找到那种神奇的蜂窝,放进母亲的墓前,好让母亲,在那个世界里不再受鼻炎的煎熬。
作者:刘洪战 写于日照市岚山区巨峰信号工区
2017年6月24日星期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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