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
柳下惠看了看竹园,竹园大约二三十平米的样子,中间有一条小水沟,水沟里流着清清的水,用两条一米多长的水泥板搭成的小桥,把道路伸进竹园的后面。哪里就是吟诗的声音传出来的地方。
柳下惠很是惊奇,刚才分明是一首好诗,只不过是一首古风而已。柳下惠跨过小桥,又听见那声音说道:“久居世外方言老,红尘远离岫云高。春门犹是秋香处,秋风落叶依如刀。”
柳下惠屏住呼吸,蹑手蹑脚走入竹园。
又听有人对诗曰:“春英秋菊皆为花,晨鸿落晖同为霞。燕子不知何处去,明年依旧再还家。”
“哈哈哈,妙哉。这格律,你却无全无。”
“诗者,意也。我自取意境,但言古风而已。”
“若此,风野二叟亦堪比太白也哉?”
“呵呵,你我俩老头儿,怎比得唐宋圣贤。还是痴人说梦,让人笑话。”
“呵呵,不管他人如何看我,但求我看别人。”
“这茶有异味儿,有圣贤来也。”
“哎,竹外之人,请进院一叙。”
柳下惠听了,知道不能在此继续偷听,只好走了几步,看见一低矮柴门,看见院里有二位耄耋老人,正在枣木桌子边饮茶。这桌子,一看就是红枣木做的,民间叫做地八仙。一位戴鸭舌帽的老汉面南背北而坐,一位秃顶老汉面西背东而坐。二位老人都坐着槐木的板凳。完全一副农居图。
鸭舌帽老汉看见柳下惠走了过来立即站起来朗声笑说:“柳老师,枉驾光临,请多赐教。”
秃顶老人却连动也没动,继续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热茶。
柳下惠慌忙说:“二位老先生,我打扰了。”
“来,坐。”鸭舌帽老汉说。
“谢谢。”柳下惠看了一下,秃顶老人早就用脚踢一个板凳过来。
柳下惠笑了笑,扶正板凳,坐了下来。
鸭舌帽老人提起茶壶,点了几下茶碗,把水涮了涮倒了。再沏上绿茶。热气缭绕,一股茶香扑鼻而来。
再看那茶,淡淡的鹅黄色,一股豌豆香越来越浓。柳下惠不禁精神一振,往日那种混沌全无,脑海里再也没有了尘世纷争。柳下惠使劲睁了睁眼睛,仔细看了看,这还真是真实的际遇,绝不是来到蓬莱仙山。
柳下惠赶紧问:“二位先生高雅,学生敢问高姓大名。”
鸭舌帽老汉说:“其实山野村夫,也辱没了好名字。我叫章大风,他叫吕希野。都是不知世外的人。”
“章老师,吕老师。学生刚才听了二位吟诗,很是敬佩。”柳下惠倒是真的敬仰他们。
章大风很是惊讶地说:“柳老师,您可是大记者。我们二位只不过是草莽之辈。可不敢称自己是老师。”
老吕点了点头,并不言语。
柳下惠又说:“章老师吕老师,刚才听了二位吟诗,知道老师对于格律很有研究。学生却认为格律诗不如新诗。无法表达意境。”
“非也。非也。我中国人不懂格律,不就是数典忘宗嘛。”
“先生言重了,学生以为。格律属于陈旧的文体。”
“毛泽东主席的诗词,不也很好吗?文体没有新旧,就看你能不能写出新意。”章大风一直在和柳下惠争辩着。
吕希野只是用茶杯捧着盖子,不说话。
柳下惠笑了笑,这二位老头一定没有读过歌德、奥辛巴克的诗。更不懂的十四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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